六月的新加坡,

雨季如约而至。

我又忘了带伞——

Pasir Panjang,这条常走常新的路,

仿佛是在十五年前

千里之外的另一座雷雨交加的公交车站,

那个抱着书包的湿漉漉的小孩子,

闯过了冰凉的鼓点,

踏破了时间的凝滞。


暴雨敲击着路面,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没过那些豪言壮语,

却冲不掉固执的瘢痕,

也挡不住准点的班车。

风也好,雨也罢,

混在机车的轰鸣里,

像戏台上一首迷人的老情歌。


细雨里的班丹水库,

湖面上的微波在积云里飞翔,

给坚持不懈的跑步者

送来强劲的风。


走在潮湿的路面上,

我仿佛能看到千里万里,云海翻腾。

新生从雨中来,

希望自雨中生。

在两侧高楼的阴影里,

杂乱、局促的热带植物,

不顾一切,

从水泥的裂缝里挣扎求生。

野草的所求,

不过一场雨而已,

而在星光点亮之前,

所有的流连者,

都将回乘最后一趟班车。